白狮子莱昂呼哧呼哧喘着气,抬起头看向天空。它已经跟随一只金色的鹰有段时间了,这只鹰前几日来到这片海边树林,每天吃它的猎物喝它的水,甚至抓走它正在吃的肉。
是可忍孰不可忍,白狮子跟踪着这只金色的鹰来到了海边,那里有细微的腐臭味,是它最厌恶的味道。它是高贵的白狮子,不是什么路边的野狗,自然不会对那种味道感兴趣。
金色的鹰已经发现了它,突然俯冲而下,轻轻啄了一下它的鼻子,痛得白狮子大声咆哮。它紧跟着鹰冲到海滩上,在那里发现了一堆缠绕在一起的海草,还有一块大的木板,像是船破碎的某个部分,那里便是腐臭的源头。
鹰用爪子继续去撕扯那些海草,它冲着白狮子莱昂大发脾气,像是因为它对此避之不及。见它作势又要来啄,白狮子才慢慢跑过去,它的爪子要更加锋利,没几下就将那些海草划开,下面有具人类的尸体,它打了个喷嚏退远一点,仔细观察着。
那似乎是个女人,但是被海水泡得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她只有一条手臂,身上穿着一套已经烂掉的灰蓝色衣服,像是它曾经见过的水手们会穿的衣服。白狮子对此索然无味,它晃着头打算离开,鹰啼却突然尖锐了起来,它不得不扭过头去,看着鹰想要将上面那具尸体扯走。
“去帮帮它。”突然有人这么说道,白狮子吓了一跳,它弓起背刚咆哮了一声就发现那是自己家的客人,它只能不情愿抖着鬃毛走回去,用头将尸体顶开。
下面还有一个人,一位黑发的少女,她伏在沙滩上,浑身上下都是撞击的瘀伤和划痕,有些地方已经腐烂,但是白狮子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灵魂还没有离开身体——她还活着。
那只讨厌的鹰一直用翅膀在她身上拍打,勾着头蹭着她的脸,在她耳边啼叫,像是要唤回她的意识。白狮子没有动,它等了片刻,这次终于听见了那位客人细微的脚步声。
白发少女穿着件白色的亚麻衬衣,她的袖子高高挽起在手肘上面,用别针在衣服上扣好,她的右手仍然带着一个棕色的皮手套,如同弓箭手们常用的那般,两个指头被包裹其中,其他三指裸露在外。
她拄着一个粗头的木棍,像是个拐杖,慢慢走了过去扔下拐杖蹲**,她用手拨开少女的黑发,而莱昂警惕注视着那只鹰免得它的客人挨上凶猛一啄。出乎意料那只鹰什么也没做,甚至从黑发少女身上蹦开,只用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我曾经说过你的时间还多,果真世界对你偏爱。”杨这么说道,她已然认出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少女是谁,只是略微有些惊讶。
杨看了看旁边的尸体,她不顾恶臭伸手过去在海草里摸了几把,果真在其中发现了魔法使会用的木盒,不过盒中晶石已经用完,这离距离迈锡尼何止千里之远,魔法使在还有意识的时候一定将所有晶石用完,为了她的小主人活下去。
不过杨既不知道奥丽菲亚·加兰德自何处而来,也不知道她叫做什么,她只是见过她三面,两面在对方离魂的时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任务,还是她最后一次任务。她将人半抱半拖了出来。
黑发少女瘦弱不看,像是一具骨头架子般,丝毫不见上次所见的神采飞扬。杨将她缓慢背在背上,鹰蹦上白狮子的背,而白狮子默不作声跟在她旁边,给她依靠。她重新拿着拐杖,缓慢朝着树林之中走去。
杨在树林之中有个住处,她自从离开了法克罗纳之后便随便登上了一艘远行的货船,在货物中间买了个小床铺,她听人说在孟德尔特群岛的某座海岛上居住着一位魔法使,他曾经是索科亚的圣魔法使之一,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魔法使。杨对于求学没什么想法,她单纯只是听人说没人知道他居住在哪一座岛,想要见到这个人难于登天。
这就像是她在烂牌里抽出一张好牌一样有趣,她很乐意测试一下自己还有几分运气。
于是她在孟德尔特群岛下船,她已经不能如同过去一样完美操控时间为自己隐匿行踪或者逃票,幸好她自元素中锻造武器的能力还存在几分,这让她可以节省下一点钱来购买面包,而不是购买独木舟。
她自己做了个独木舟,并且跟随风和洋流来到了这座偏远的孤岛,在树林之中找到了那位魔法使——圣魔法使安托雷尔·亚历山大德斯,准确来说是她被魔法使找到,在她饿死之前。
圣魔法使安托雷尔是位十分慈祥的老人,丝毫没有索科亚最高阶层的架子,他的岛屿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这让他对于一个活人的出现欣喜异常,特别是杨这种带着伤的人。
这令他同时拥有了一只小白鼠,和一个树洞,当然还有一位博学的朋友。
杨一辈子都不会想谈及自己都喝了什么药水,即便在很久以后,她都无法忘记那种黑乎乎,冒着惨绿色气泡的药水在她嘴里的滋味。老魔法使坚称那不是他的创造,而是由他最好的学生,和后代,一位叫做艾莲娜·亚历山大德斯的魔法使所创造。
对此杨抗议过,但是当老魔法使不知从何处拿出来她的账单时,杨选择了闭嘴饮下那瓶充斥着破袜子汗巾腐烂的肉还有史莱姆分泌液的药水。她在背着黑发少女的时候想到了老魔法使可能也会拿出来那种药水,甚至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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